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’99文学期刊向“大文学”崛进

1999-02-24 来源:中华读书报 □本报记者 邓凯 我有话说

去年的暖冬并没有给文学期刊带来温馨的春意。《漓江》、《小说》等大型文学期刊相继停刊给文坛抹上一层悲壮的色彩。中国文学期刊军团在文学与市场之间进退维谷,路在何方?’99伊始,各大文学期刊纷纷亮相,人们惊异地发现,一些刊物正以一种全新的姿态向大文学领域崛进。它们的行动正为文学期刊的发展划出一条新的航迹。

苦心经营小说多年且功勋卓著的大型文学期刊《小说家》今年一反常态,将文学史学和文化史学作为其关注的焦点,文学作品从篇幅来看已退居到极其次要的地位。该刊亮出“为20世纪中国文学结帐”的显赫旗号,同时,其主编闻树国力倡建立“文化文学学”,以对世纪文学进行透视与梳理;与《小说家》殊途同归的是,大型文学期刊《黄河》中文学作品原有的核心地位也被思想文化取而代之;原本以小说、诗歌、散文、报告文学等“四大件”为主体的大型文学期刊《芙蓉》将艺术与出版推到了显著的位置;《青年文学》新设的“话语空间”为人们展示了一个开阔的文化视野和思想天地。此外,众多的文学刊物已不同程度地表示出对思想文化的关注。文学期刊的这种新的动向,有人称之为:文化凸显,文学淡出。

这种说法有合理的一面:人们很容易地从今年文学期刊的诸多新举措中找到“文化凸显”的佐证,但文学真的淡出了吗?《青年文学》主编李师东认为,’99文学期刊中文学恰恰不是淡出了,而是深化了。它正在打破“四大件”的固有格局,向更深刻而广博的空间伸展。

文学期刊呈现新的走向不是人为的,它是自身发展的结果。长期以来,文学期刊死死抱住“四大件”不放,文学样式日益僵化,与当下瞬息万变的社会生活格格不入。这已是文学期刊界的共识。文学期刊过去常常是孤芳自赏,自以为是,正如《山西文学》副主编祝大同所言,长期以来,读者对编辑来说一直是一个朦胧的存在,“……我们一直以为,我们选择的作品就是他们喜欢的作品,我们崇尚的风格就是他们喜欢的风格。”基于以上的种种反思,文学期刊纷纷转变观念,突破“四大件”的樊篱,向大文学领域拓展。李师东说,作为一个时代的文学的横断面,文学期刊必须面对现实发言,不应该回避一些应该关心的东西。文学期刊必须认清:什么是你的“作品”?文学期刊的“作品”应含作家所有的智慧和思想,而不能太“作品化”,既不能像“四大件”流于形式,也不能像作品与评论那样泾渭分明。《黄河》副主编谢泳认为,文学期刊的变化实际上是向“五四”以来的新文化传统的回归。那时的刊物没有如此严格的界限,什么好就登什么,体现出兼容并蓄的气度和胸襟。

可以看出,向“大文学”崛进表明了文学期刊已经重新认识自己的“读者”。今天,大众的阅读趣味从虚构转向了真实。对小说的兴趣远远小于对随笔和轶闻的钟爱。闻树国说,以前的小说包含了诸多的复杂因素,读者可以弥补许多生活经验之外的东西,情绪从中得到渲泄,但今天的小说已与某些功能剥离开来,又在努力抵制大众话语,呈现出自为的状态。谢泳认为,今天的小说对当下生活介入的力度远远不够,缺少批判锋芒和使命意识。而思想文化由此成为大众阅读的兴奋点,其对读者的吸引不在文字和技巧,而在于自身的真实性。“说出真实总是有意义的。”人们对尘封已久的历史表现出探究的新奇和兴趣,这也许是近年来文化界怀旧风潮兴起的大众心理基础。

此外,这些刊物锐意改革,很重要的一点是基于经营上的考虑,如《小说家》。面对困境重重,变则通,不变则亡。闻树国说,与其和几百家刊物同挤独木桥,不如另辟蹊径,退一步海阔天空。众多刊物正频出新招,以求在期刊之林别具一格。如《大家》力举“凸凹文本”,《莽原》别出心裁将外观改为大32开异型开本以夺人心声……它们面向市场经济,又坚守文学立场。虽然前途未卜,但主动出击、勇于创新的办刊思路给了关爱文学期刊的人以巨大的信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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